作者?/ 萬三千

運營?/ 小餅干

最近的一部劇——《春日暖陽》，倘若放到今年之前，應該會是一部話題熱劇。

流量為王，誰紅誰說了算，炒CP等等，buff疊滿了，堪稱 “內娛完蛋了” 集合體。演員本色出演，流量自黑，譴責市場亂象，還為戲骨們，如劉蓓、何冰、韓童生等等，提供了展示的空間。

一個很重要的節點，2023年，風水轉回靠實力內容打天下的天平這頭。

各大平臺粗放綜藝，電視劇領域廝殺激烈，開年《狂飆》《三體》一路到《他是誰》，觀眾跟著張譯、張頌文、張魯一們消費升級了一把，注意力分給實力派們，批評流量的火力自然也就跟著減弱了。

沒有了注意力，批評“黃子韜”們自然也就沒有那么熱了。

主打一個自我批評

當松楊（黃子韜 飾）在《春日暖陽》里對著也太不會演戲的何水怒喊一句“我就是比你們紅，不服就憋著”的時候，kk腦海里閃過了這些年黃子韜在輿論場的形象建立過程。

某種程度上，黃子韜是特殊的。

從表象看來，他似乎有一套非常自洽且強大的自我邏輯。這么多年，尋遍整個內娛，很難找到第二個，堅持在人設遍地，人均包裝商品商業廣告轉發機器的內娛做自己的藝人，且是偶像團體出身的藝人。

但也不得不說，在某一個階段，這樣的自黑也是一種很“友好”的保護色。它自帶真性情包裝，在重復疊加輿論場傳播里，大眾慢慢會被設定說服，繼而無限放低要求，最后生成一種“是他啊，那就不奇怪了”的外殼。

尤其對于偶像出身，有大批忠實擁護粉絲的轉型演員而言。在鋪天蓋地的批評聲來之前，先自我批評，讓真正的批評無路可走。

這個路子里，黃子韜走得最順暢。

這自然與藝人本身性格有莫大的關系。要知道，他公開炮轟隊友，單方面宣布解約回國的時期，內娛還未到流量靠著粉絲經濟輕松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階段。

很長一段時間，黃子韜也同樣面對了輿論場的腥風血雨，同事、前輩、后輩們面對的全網黑，他也同樣一件沒落下。

去年，面對粉絲對于戀情的質疑，還直接在評論里連發兩個問句回懟粉絲，“一個個幻想癥還是怎么了，一張照片我需要說什么？”“我發個龍的戒指 有什么錯？”；更早之前，“Fuck”字樣的微博頭像，與rapper之間的互相diss等等。到現在又是一次自黑式的出演《春日暖陽》里讓人生厭的囂張流量明星。黃子韜的自黑保護色，也經歷很長時間的沉淀。

轉折點在《真正的男子漢》，這個節目將他性格中中二莫名搞笑的特質放大最大，讓過去那些桀驁不馴的發言與行為，與他本人融合，成為了他的真性情。

時也命也，黃子韜對完美廣告轉發機器偶像的逆反，迎合了大眾對于藝人鮮活生命力的期待情緒。比起擰巴這個當代最令人抗拒的人物性格之一，直率不懼討論當然更加吃香。某種意義上，這也是黃子韜選擇的自保的另一種方式。

如今，被罵背叛的同事進去了，排在他前頭的前輩落水的落水，這一套邏輯用了這么多年，他還在用，雖然問題不大，但關鍵還在于，他演得到底怎么樣？

演自己，能演多久？

黃子韜的演戲，幾乎都在演他自己，挑選的劇本也多為與自己人物性格有一定貼合度的作品。

事實上，這一點也是網友對他沒有他同期那位那么怨聲載道的主要原因之一——無論是主觀選擇還是客觀被動，他只在較為合理的范圍里折騰。沒在大IP里挑大梁，也沒在嚴肅題材里白著臉吹演技。

黃子韜的演技，優點是松弛和投入，沒有太強的出戲感。無論是與宋祖兒搭檔的《才不要和老板談戀愛》還是和吳倩的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，又或者是更早之前和楊冪組合的《談判官》，這些角色的人物個性幾乎都能在黃子韜本人身上尋找到貼合點。

所以，優點很突出，情緒是有的，不呆滯也不木訥。

但，缺點也很突出，只有情緒，一旦人物有情感轉折就容易失去控制。換句話，名場面總是hold不住。比如在《才不要和老板談戀愛》里扮演精英律師，原本高光的哭戲，卻成為了全網調侃的高能畫面。同樣年紀輕輕的宋祖兒，已經靠著《喬家的兒女》里幾段喬四美的哭戲在新生代里獲得過演技上的好評了。

到了《春日暖陽》里，這個問題依然存在。扮演流量明星，對他而言難度不大很貼合，但到了角色升華要追求演技的部分，就沒什么說服力了。

細數一下，這些年直播帶貨風生水起，音樂部分毫無進展，演技部分也十年如一日，他就快成為一種名為黃子韜的娛樂符號了。

黃子韜還是那個黃子韜，他的事業版圖也在繼續擴大，但做演員，市場風向已經在變化了。流量風光無限，好演員苦苦煎熬的逆向淘汰，在遲緩地轉向。

一方面，各大平臺降本增效，各家內容項目減少，投入變得謹慎，愛奇藝都宣布不做流量主扛的古偶了（也確實做不起了）；另一方面，似乎又到了一批人厭倦粗制濫造的時間點了。

2023年Q1，國產劇集的風向在開年就標注得很是清晰了。觀眾在乎劇情在乎邏輯在乎演技，讓高葉、張頌文等等一眾非典型性主演們都被看到被欣賞。劇養人的邏輯依然行得通，但這一回養得是靠演技和角色說話，而不是粉絲經濟說話的人了。

眾所周知，貴圈玩就是注意力生意，不怕批評，就怕不關注。本年度在折戟的仙俠劇里挑大梁的主演們，心里應該最清楚。

盡管我們都知道，這一批流量倒下，自然還會有另一批流量起樓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市場現象。但好歹在這個間隙，張頌文們得到注意力了。

偶像轉型演員，沒那么容易了

上來就挑大梁，塞進各種類型劇做主演，高昂的片酬，撐起所謂的S+評級。

這條路徑，無數的轉型演員的流量藝人們都走過，今年也依舊有人在走。比如《重紫》的楊超越。

事實上，楊超越在初涉影視階段，得到過好評。

2019年8月《極限17：羽你同行》播出，這是楊超越主演的首部電視劇作品，她扮演的是演羽毛球館的打工少女小娜。這個角色與黃子韜的選本子思路很一致，角色與藝人在社交媒體上呈現的性格高度貼合。年齡合適，個性貼合，讓她順利靠這個角色開啟了轉做演員的第一步。

之后，抵到楊超越的手里的本子就變成了古偶大女主們——《且聽鳳鳴》《說英雄誰是英雄》以及今年2月播出的《重紫》還有恒星引力制作還未播出的《七時吉祥》。

是流量標配沒錯了。

除了還未播出的《七時吉祥》，那幾部的口碑結果，也差不多是流量標配。

“五官亂飛” “木頭”“瞪眼”式演技，成為了綜藝錦鯉之后楊超越演員生涯的主要標簽，到了《重紫》，她引以為傲的最佳賣點——美貌，都打了幾分折扣，流量演員可經不起“不好看”的評價啊。

古裝劇毫無疑問的折戟了。這條前輩們哪怕演技也飽受批評但走通了的路，到了楊超越這一代，幸運似乎要戛然而止了。

這當然不是楊超越一個人的問題，在過往的采訪中，她曾提到過自己想去《理想之城》爭取個配角，看看演技派的表演。得到了團隊的同意，但前提是只能花一個月的時間。

這一列年輕人，同行的還有趙露思和虞書欣，她們與楊超越之間的差異在于，前兩位在演員體系里實際上已經摸爬過了一段路途。嚴格上吧來算并不是偶像轉演員的類型，只是年輕一代偶像型演員而已。

如果要對照隔壁正大放異彩的影視工業來看，她們以及宋祖兒、關曉彤一代，倒是有幾分像韓式偶像轉型后演員的路徑影子。演過邊緣角色、從小制作作品演起，雖然目前稱不上實力派，但也算慢慢給出了部部屬于自己的代表作。

我們不好評價演員在流量大勢面前的個人職業選擇，市場泡沫這么大，鍋不該演員獨自背。

內娛沉疴已久，改變的推動必然緩慢而艱難，熬過混沌之后，無論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混沌，誰也不知道。但看過了這么多混子和娛樂垃圾，行業風水終于轉向優質內容和優質演員，享受盡了流量紅利的年輕人們，也是時候睜開眼睛了。

圖源：微博、豆瓣，侵刪。